第十二章 三千五百英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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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小姐,你收下了我的迷迭香,这辈子只能做我的新娘了。}
  
  天微亮,霓喃就醒来了,她睁开眼,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睡颜。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然后,昨晚的记忆像电影倒带般一帧帧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她想起了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失控的,脸颊开始发烫。
  
  秦艽曾说她让自己活得像个男生,性格要强,做起事来又野又拼,不见一点女孩儿的娇柔,以后谈起恋爱来可怎么办啊,男人好像都比较喜欢性子柔软的女生。她不以为然,说,如果我男朋友要我变成那种柔柔弱弱的女人,那我才不要跟他在一起呢!我心中理想的爱情,是两个人有共同的价值观,不是依附,而是并肩作战。秦艽就笑她,你确定是找男朋友而不是找战友?
  
  视线移到那张睡颜上,她的手指轻轻扫过他的眉、眼、鼻、唇,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一个人,能打破你所有的规则与设想,让你变得与平日的自己不一样。
  
  在他面前的那个她,好像拥有另一个灵魂,会撒娇,会软弱,会黏人,会害羞,也会热情主动,是她从前无法想象的小女人状态。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失去自我的那一面,并没有因为爱一个人,而把自己竭力变成对方喜欢的样子,她依旧是自由的、独立的。
  
  这样的两个她,可以和谐相处,美妙共存,让她觉得,所谓完满,大抵如此。
  
  这就是她心中理想爱情的模样。
  
  她动了下,感觉浑身绵软无力,腰部酸软,难受得紧。他的手横搭在她腰间,这一下很小的动静就把他吵醒了,他睁开眼,慵懒一笑:“早。”
  
  “早啊。”她眼睑微垂,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不敢与他对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将遮住她眼睛的头发别到耳后,手指在她耳垂处轻轻摩挲。
  
  有点痒,有点酥麻,她微侧了下脸,将他的手拨开。
  
  他的目光忽然一顿。
  
  “你今天就别跟我们出海了,好好休息,嗯?”
  
  “我没事。”她以为他是担心她身体不适,虽然是有一点点,但潜水对她来讲是件放松的事。
  
  他的手指抚上她脖颈上的一个地方,停留了下,又移到肩膀处,接着到胸口上方,像是在描绘线条图,霓喃好奇地低头去看,然后,整个人呆住了。
  
  她总算明白他说的那句话的真正意思了。
  
  他手指抚过的地方有那么明显的吻痕,根本就没办法去潜水,也许好几天都消不了。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身,不想理他。
  
  他伸手搂过她,亲了下她的耳垂,柔声说:“对不起,情难自禁,下次我注意。”
  
  她哼道:“没有下一次了。”
  
  他低声笑。
  
  这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是他的,在书柜那边的沙发上。
  
  他好像并不打算理会,视线都没往那边看一下,搂着她,手指在她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
  
  霓喃推了推他:“电话。”
  
  他叹息一声:“你知道哪种人最讨厌吗?大清早扰人美梦的!”说着他起身,拿着手机去了浴室。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回到卧室。
  
  “霓喃,有个好消息。”他在床边坐下,拉过她的手。
  
  “什么?”
  
  “刚刚的电话是geremia打来的,你还记得他吗?”
  
  “当然。”霓喃一听这个名字,立即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忽然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马上抓过被子捂在胸前。
  
  他笑,都已经这么亲密了,她还是很容易害羞。他转身从衣柜里找了件自己的t恤衫给她穿上。
  
  她问:“是不是他查到了那只茶盏的来源了?”
  
  他点点头:“对,是印度尼西亚一名做海上贸易的商人出手的,这个人生意做得很大,在东南亚好几个国家的政界也有人脉。”他顿了顿,说,“如果是他,想要悄无声息地运走那些瓷器,轻而易举。”
  
  “你是说,这个人与谢氏联手了?”
  
  “还不清楚,我把资料发给胡蝶了,需要先查一下这个人与谢氏有什么关系。geremia也会继续帮我打听。”
  
  霓喃舒了口气:“总算有点眉目了。”
  
  “嗯。”他摸摸她的脸颊,眼底满是笑意,“霓喃,与你在一起后,生活里全都是好事。”
  
  霓喃笑:“麻烦大了,那你以后都只能跟我在一起了。”
  
  “求之不得。”
  
  “傅先生,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
  
  “你这情话一句一句的,信手拈来,是因为对女人说过太多吗?”
  
  “咦,难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她哼道:“我怎么会清楚!”
  
  他俯身,深深凝视她的眼睛:“真伤心,原来我对你说的情话你都没当回事啊。”
  
  霓喃:“……”
  
  算了,在这方面,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
  
  沐浴的时候,霓喃看见了镜子中自己身体上的印记,她伸出手指轻轻摩挲,嘴角微微上扬。她抬眸,与镜子中的女孩挥手告别,又与里面的女人打了个招呼。
  
  她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餐,刚落座,比利就指着她说:“霓,现在快30℃了,穿高领毛衣,你不热吗?”
  
  霓喃环视一圈,个个都是短袖短裤的海滩打扮,穿高领毛衣的她简直就是个异类,可是有什么办法,她翻遍了行李箱,也就只有这件薄毛衣是高领的,能遮挡住脖子上太过明显的痕迹。
  
  她面不改色地说瞎话:“哦,我冷。”
  
  “冷?”热心过头的比利同学立即关切地问,“是不是感冒了?头痛吗?流鼻涕吗?发热吗?”
  
  霓喃:“……”
  
  傅清时低头笑。
  
  霓喃瞪他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都怪你,还笑?
  
  比利还在表达关切:“不会是昨天在海里着凉了吧,要不要去镇上的诊所看看?”
  
  霓喃怅然地想,有个太热情的朋友也很令人无奈啊。
  
  傅清时给霓喃倒了杯热牛奶,然后看了眼比利,凉凉地说:“比利,你这么关心朋友的未婚妻是想干吗?”
  
  比利:“……”
  
  霓喃:“……”
  
  很好,这句话成功地让比利闭嘴了。
  
  一直坐在对面认真喝咖啡的男神“扑哧”一声笑了,盯着她的衣领看了两秒,然后朝她眨眨眼。
  
  霓喃一愣,很快就回味过来他眼神里的意味,脸一下子就红了。
  
  下来吃这个早餐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她瞪了傅清时一眼,丢下一句“我吃好了”,就匆匆离席。
  
  几个男人在吃完早餐后就乘船出海了,霓喃无所事事,便从书柜里找了本书打发时间。
  
  过了几天,男神的赛前集中训练结束了,傅清时决定带霓喃环岛游一圈,然后回国。
  
  晚上,霓喃正收拾环岛行的行李时,接到了秦艽的电话。
  
  “宝贝儿,赶紧看微信。”
  
  霓喃点开微信,秦艽发过来的是一张照片。暮色下的黄土小路两旁是层林尽染的密林,金色的夕阳光线从树梢间漏下来,一人一鹿就置身于这美到极致的秋色里,男人只露出了侧脸,微弯着身,正俯身用草药为那头受伤的鹿敷它头上的伤口,白鹿温顺地仰头望着他。看得出来,这张照片应该是偷拍的,却抓拍得极好,男人与鹿无声对视那一瞬间的眼神都被捕捉了下来——他眼中的慈悲,它眼中的感激。
  
  秦艽说,这是一个摄影师在内蒙古大兴安岭的林场里拍下的一组秋景照片中的一张。每年秋天,大兴安岭的秋色都会令无数摄影师趋之若鹜,出的风光大片令人目不暇接,见多了也就没那么稀奇了。那个摄影师的秋色图之所以会在微博被转成热门,就是因为这张名为“守林人与鹿”的照片。
  
  “清时,清时!”霓喃举着手机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大声喊着傅清时的名字。
  
  他正在小会议室里与比利谈事,慌忙走出来,问她:“怎么了,霓喃?”
  
  “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船长,余润德!”她将手机递给他,“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他?”
  
  傅清时将照片放大,只看了一眼,就肯定地点头:“是他。”他右侧脸上有一个淡红色的疤痕,很明显。傅清时听他说过,那是他刚刚做厨师时不小心烫伤的。
  
  霓喃感慨:“原来他在森林里生活,难怪我们找不到一点信息。”
  
  傅清时抱歉地说:“蓝洞潜水又去不了了。”
  
  “留点遗憾也好,下次就有理由再来了。”霓喃环视一圈他的卧室,“我还没住够呢!”
  
  每天在隐约的涛声中入睡,又在那声音里睁开眼,清晨推开窗就是碧海、蓝天、阳光、清风,而身边,是深爱的人。
  
  这种日子像一场美梦。
  
  傅清时亲亲她,笑说:“这里永远是我们的家,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
  
  他们立即将回国的机票改签了,第二天就走。
  
  “我联系上那个摄影师了,跟他约好了见面,我现在正在去他工作室的路上。”
  
  登机之前,霓喃收到了秦艽发来的微信消息。
  
  因为工作上的事,秦艽耽搁了一会,一忙完她就立即飞奔着出门,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了个地址。
  
  “师傅,麻烦您稍微快一点。”
  
  她看了下手表,与那个摄影师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这个时间点不会堵车,应该能准时赶到。
  
  秦艽乘坐的出租车朝着目的地出发时,谢斐的车停在了她刚刚跟司机说的那个地方。他看了眼手中的纸条上写的地址——方野摄影工作室,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破旧的居民楼,他皱了皱眉,在这个地方开摄影工作室?
  
  他对照着地址找过去,上午刚刚下过一场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积了些水,他没留意,一脚踩在了水坑里,锃亮的皮鞋立即被泥水弄脏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绕来绕去之后,他找到了单元楼,老小区没有电梯,他爬到顶楼,微喘着气,敲门时心情已经很糟糕了。
  
  很快,门被打开,里面站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大概二十出头,瘦而高。
  
  “谢先生?”男生问道。
  
  “我是。”谢斐微点了下头,他走进房间,快速打量了一圈室内。陈旧简陋的小两居,说是工作室,其实就是把自住房的客厅腾了出来,中间摆了一张大桌子接待客人,两面墙壁上挂了很多照片。
  
  “请坐。”男生为他倒了杯水,说,“我这个地方不太好找吧?其实您要预约拍照的话我们可以在网上详谈的,那样……”
  
  谢斐没碰那杯水,打断了他:“我不拍照,方先生。你拍一套照片收费两千块,我们来谈个比它贵十倍的生意怎么样?”
  
  男生一愣。
  
  谢斐将手机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有一张照片,那照片他很熟悉,正是他前天发在微博上成了热门的摄影组图中的一张——“守林人与鹿”。
  
  他心里惊讶,怎么一个两个找他都与这个守林人有关?他虽然对谢斐提出的条件有些心动,但到底也不是毫无社会经验的少年了,便问:“谢先生的意思是?”
  
  “很简单,你只要告诉我这张照片你是在哪儿拍的。”
  
  “就这样?”
  
  “就这样。”
  
  他显然有点不信,一个地址值这么多钱?
  
  谢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方先生,两万块换一个地址,你一点也不吃亏。”
  
  他微微迟疑,说:“我能问一下你与这个人是什么关系吗?”
  
  谢斐说:“这就与你无关了。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勉强,”他又伸手将那个信封移回了自己面前,但没有收进口袋,他微微一笑,“有了你那几张照片,按图索骥应该也不是件太难的事,顶多花点时间而已。”
  
  男生看了眼那个信封,想到房东已经催过两次下一年的租金,他取过便笺本与笔,唰唰写下一行字,撕下那张便笺条递给谢斐。
  
  谢斐的嘴角牵出一抹了然的笑,他一手接过便签条一手推过信封:“谢谢了。”
  
  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忽然回头:“方先生,还有别人因为这个人联系过你吗?”
  
  谢斐见他微微犹豫,心里便有了答案,沉声说:“没有一个东西卖两家的规矩。”他声音不重,但只要不傻,就能听出他话中隐含的警告之意。
  
  男生点了点头:“有个姓秦的女人,约了下午两点见面。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地址的。”他不贪心,一个地址卖出两万块已经够让他心里忐忑了,他怎么还敢再卖一次?
  
  谢斐看了眼手表,还有十五分钟。
  
  “不,你告诉她。”
  
  “啊?”
  
  他微微一笑:“内蒙古那边应该有很多这种相似的林场吧,你给她指一个与照片上的地方相反的方向。”
  
  男生懂了,只是,这样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他攥紧手中的白信封,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谢斐离开后不久,秦艽敲响了摄影工作室的门。
  
  十分钟后,她拿着一张便笺条站在门口与男生告别,再三表达了谢意。
  
  “你的照片拍得真好,如果你有兴趣,欢迎来oneeye与我做同事。”秦艽笑说。
  
  “谢谢。”男生目送着她下楼的身影,直至她消失不见了,才低声补充了句,“对不起。”
  
  傅清时与霓喃在清晨抵达岛城,回家收拾一些御寒的厚衣服,两人便又要匆匆赶往机场,他们预定了下午的航班飞去内蒙古海拉尔。
  
  见她神色憔悴,精神很差,傅清时心疼地说:“要不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再飞吧?”
  
  在飞机上,邻座的孩子哭闹了一整晚,吵得她根本就没能入睡。
  
  “我不要紧。”霓喃摇摇头,“夜长梦多。余润德躲了这么多年,不仅我们在找他,想必谢家父子也一样在找他。小九能发现那张热门照片,他们也极有可能已经看见了。”
  
  他看了下时间,说:“还有几个小时,你去睡一会,行李我来收拾。想不想喝粥?我现在煮上,你起来就可以喝。”
  
  霓喃说:“行李没什么要收拾的,往箱子里塞几件冬衣就好了。不想喝粥,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他同样一宿没睡,舟车劳顿,又不是铁打的,他眼周已有淡淡的青黑色,很需要休息。
  
  傅清时靠近她耳边,轻笑一声:“你确定我跟你一起睡还能好好休息?”
  
  霓喃:“……”
  
  她觉得他根本不需要被心疼,这精力应该还能再收拾十件八件行李。
  
  最后他们还是一起去补了一会眠,两人相拥而眠,霓喃总算睡上了踏实的一觉。她发现他身上的气味真的好像有安眠作用,能让她很快就进入梦乡。
  
  醒来后,她回自己家收拾行李,十月底的内蒙古已经很冷了,有的地方早已下起了雪。她把最厚的长款羽绒服塞进箱子里,又拿了羊绒衣、羊毛袜、雪地靴,想了想,还从储物间找出了很久没用的帐篷与睡袋。他们决定飞抵海拉尔后租辆车自驾前往大兴安岭的林场,路途遥远,沿路多是山野与原始森林,赶路时极有可能需要在车内过夜。
  
  他们出发去机场。
  
  “清时,你发现没有,这短短的两个月里,我们一直在飞啊飞。”
  
  还真是,从意大利回国后,他们就一直辗转各地,快成空中飞人了。
  
  他问:“累吗?”
  
  她点了下头:“说实话,累。但一想到爸爸,身体里就好像又涌起了一股力量。”
  
  她想,他也是这样的吧,还有胡蝶、傅律师,他们都是这样的吧。
  
  那些长眠于深海的孤魂,哪怕全世界都已将你们遗忘,但爱你们的人永远不会!
  
  即使真相如层层黑雾,我们仍愿披荆斩棘为你拨云见日。
  
  在他们乘坐的飞机起飞半小时后,谢斐带着两个人也登上了前往海拉尔的航班。
  
  他在傍晚时分抵达海拉尔,有人在机场等他,那是他特意让人找的一个经验丰富的当地导游。那男生给的地址只是一个大概范围,他说那个守林人的小木屋位置隐秘,森林里也没有信号,定位都定不了。他那时候是与同伴在森林里迷路了,才误打误撞走到了那个小木屋,被守林人收留了一晚。所以谢斐需要一个熟悉地形的导游。
  
  导游接上谢斐三人先去酒店办了入住手续,然后带他们去吃了地道的蒙餐,他在饭桌上跟谢斐讨论了接下来的行程与路线,现在天气状况不是很理想,有的地区已经下雪了,从海拉尔到那个林场,驾车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那一片林场很辽阔,要找一个没有具体地址的守林人小木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说,幸好有驯鹿这条线索,范围缩小了很多。
  
  而同一时间,傅清时与霓喃也正在酒店里看一张内蒙古的详细地图,商量着行车路线。
  
  第二天一早,为了寻找同一个人,两辆车在晨光中出发了,只是目的地却截然不同。
  
  一开始还有点阳光,开着开着天就阴了下来,乌云沉沉地笼罩着茫茫大草原,映衬得没有绿意的草原更加灰扑扑的。
  
  中午时分,傅清时与霓喃抵达了一个小镇,决定停车休息。这时候是旅游淡季,天气又冷,很多餐馆都关门了,他们在街尾找到了一家营业的蒙餐店,店里只有老板,一个客人都没有。
  
  “来旅游的?”老板一边点菜一边随口问。
  
  傅清时说:“是啊。”
  
  “那你们时机选得不太对,呼伦贝尔北线这条线,要么夏天来看大草原,要么九月底十月初来看叶子,这时候太冷啦!”
  
  霓喃笑说:“那时候人也多吧,我不喜欢凑热闹。而且,每个季节的大自然都有它不同的美,我觉得现在这路上的风景也挺好看的。”
  
  老板笑了,自豪道:“那是当然,我们内蒙古四季都美。你们往哪边去?”
  
  傅清时说了目的地。
  
  “那边这两天好像要下雪了,你们自驾来的吧?注意安全啊!”
  
  “谢谢。”霓喃指着餐单上特色推荐那一栏的第一道菜说,“就要这个土豆牛腩炖锅。”
  
  “好嘞!”
  
  二十分钟后,菜端上来,霓喃吓一跳,好大一口铁锅,里面菜的分量足够六个人吃。味道倒是很好,可他们努力吃啊吃,最后还是剩下一大半,又不方便打包带走,实在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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